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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观面,日本和德国相似之处很多,过去一百多年有过几次反复印证。

两者都属于工业革命最成功国家,都自上而下贯彻工业革命和社会改制,都义无反顾演变,从封建藩邦和贵族体制、向君主立宪、向民粹主义再进入到民主社会,都经历了大起(工业革命)、大跌(一战和二战)和再大起(战后),现在都以实体工业技术领先。他们像有一个国家崛起密码。相比,俄国经历了200年,不缺乏世界顶尖的思想家、政治家、科学家、军事家、资本家,也不缺乏改革,现在仍然还在找一条自己的路。

细看德国和日本其实又非常不同。19世纪的德国是国王专政,有保守派贵族、官僚、军队与新兴自由派的工业商业阶层的紧密结合;为了弱化新(工)旧(农)无产阶级因为生活压力导致的不满情绪,德国建立西方最早的社会福利制。官僚为商人创造机会和提供制度和法律的保护,但并不参与到商业中。德国的官僚体制自普鲁士时代就几乎很少有腐败发生,成为国家官员本身就是成为国家精英的标志,并且官员以此为豪。德国的体系即使在最混乱的时候也保持尊严的秩序,例如德国在一次大战后被解散的军队总参谋部,但看不见的体系依在,德国的学校系统、工业体制也是一样,不幸给纳粹上台后迅速恢复军力提供了机会,使其在短短五年内迅速再次成为军事强国。德国严肃的启蒙思想和国家演进成为一个看不见但实际存在由精英维护大家认可支持的体系。

日本则是另一种现象。日本的政商在明治维新后一开始就紧密结合。日本维新后的精英圈不大,由领导明治维新的几个藩邦的十几号人物(明治寡头)为领袖。那时日本最多算是半个集体专制,但集体的宏观目标很清晰:让日本与世界一流国家平齐。三菱、三井、住友这些财阀都有政界强人和政府的直接支持,政治和商业都是即为个人也为国家服务。例如,日本的MITI(国际贸易和工业部)对日本产业的支持已经成为国家自上而上领导私有企业在国际竞争中支持的典型案例。100年前,日本的腐败也是登峰造极,钱权色交易,但始终商是商、政府是政府。明治寡头历来对政治直接参与商业抱有强烈怀疑态度,受贿可以,政策不能混淆。在明治寡头相继去世后,日本在1910年代后逐渐进入一个有秩序的无政府状态。不过在日本,无论政府、商人、极端军人、黑社会还是沉重生活压力的百姓,日本始终有一个国家的共识。

德国和日本都在几段历史时期内出现过高度混乱下的秩序。日本二战前的政府混乱和二战战败后的国家混乱;德国两次大战之间和近来的东西德的合并。两国都是自上而下由精英主导改革的成功典范。但两国的国情、历史和现象细节差距很大,相同之处就是他们都有国民普遍认可和共同执行的国家目的。或许这是他们国家成功的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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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

王海

189篇文章 195天前更新

20年中国咖啡产业和消费业的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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